直到神经科医生把脑部扫描片贴在灯箱上说生理结构完全正常,
我才恍恍惚惚听他建议去了精神科。照片和来历不明的相机,
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旧病复发。为了压下翻涌的焦虑不安,
我强迫自己站到画架前继续未完成的临摹。次日,西西弗斯推着巨石的画放在窗前,
我看着它内心平静。说实话,我不喜欢画画,
是方医生告诉我需要全神贯注的重复性活动能辅助缓解焦虑。
西西弗斯也是方医生多次和我提到,最开始我说西西弗斯是个自大的家伙,被惩罚罪有应得。
方医生说不如想想他一遍遍推着石头对抗命运,很像小镇里某些人,明知不能痊愈,
可没放弃过。说着他还掏出自己的药瓶:「你看,我心脏不好,明知道会有那一天,
我还是选择活着,备好急救药应对危机。」突然,窗外一阵哭声打破我的回忆。
一个小男孩跌坐在梧桐树下,红色自行车歪倒在一旁。他抓着我家篱笆的栏杆大声哭着,
白色外套袖子高高挽起。小男孩母亲从远处跑来。照片里那个撞树的瞬间已经过去,
我从画中回过神时,赶上事发的尾声。我意识到,照片里的画面出现了。
我的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的抽搐,头皮发麻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后颈。
时间是早上 10:47,从目睹小男孩跌坐在地到现在,不过几分钟。
本打算今天送去警局的相机,现在我又忍不住拿来再次打开,仔细查看昨天拍摄的照片。
放大,再放大,当画面聚焦到梧桐树干时,
一行颜色和树干差不多的小字刺入眼帘:2037.4.810:43照片拍摄于昨天,
4 月 7 日。院外,小男孩的抽泣声和他家人的安抚隐约传来。
在恍惚和震惊中我取出医药箱,送去碘伏棒和创可贴,指尖触到小男孩母亲的手时,
真实的体温在提醒我一切都是事实。「太感谢了,总是让他骑慢点……」
小男孩母亲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忽远忽近。方医生告诉过我,焦虑严重有概率会引发知觉混乱,
但此刻我需要验证两件事:第一,我有没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