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'这是阿晚第十次考美院了'。那些蓝粉,是时间重叠的痕迹吧?
"卡车的鸣笛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林晚看着沈砚之的背影,
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阁楼看见的场景:母亲跪在满地碎沙漏中间,后腰的疤痕裂成十七道细缝,
每道缝里都漏着不同年份的蓝粉,其中最浅的一道,映出沈砚之在病房里握着她的手,
说"阿姨的时间不多了"。"阿晚!"母亲的声音从二楼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,
"该去考场了。"公交站台的广告牌在雨中闪烁,林晚盯着"美院招生简章"上的石膏像,
突然看见蓝粉从广告牌缝隙里渗出,拼出"速写考题:沙漏与手"。她摸向口袋里的沙漏,
木盒表面的缠枝纹正在发烫,而远处,穿灰西装的男人正抱着公文包快步走来。
这是她第十七次走进高考考场,也是母亲用沙漏为她重置的第十七次人生。前十六次,
她都在拿到美院录取通知书的夜晚,看见母亲后腰的疤痕裂开,
漏出的蓝粉在墙上写下"下一次,让砚之留在沙漏巷"。碎镜2013年深秋,
林晚站在美院画展的玻璃展柜前。她的毕业作品《沙漏人生》系列正在灯光下流转,
十七幅油画分别描绘了十七个不同版本的人生:第十三次考上美院的她在巴黎遇见沈砚之,
他的领带夹是枚生锈的螺丝钉;第五次放弃画画的她在便利店打工,
看见穿校服的自己抱着碎沙漏路过......"林小姐,"策展人递来香槟,
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,"您的作品里反复出现的沙漏胎记,
和三年前拆迁的沙漏巷19号住户档案记载的一模一样。"香槟杯在掌心滑出冷汗。
林晚想起拆迁那天,她在废墟里捡到的住户登记表,母亲的名字后面写着"1939年生,
1979年因难产去世",而现实中的母亲,此刻正在医院的ICU里,
手腕内侧的沙漏胎记正随着心电监护仪的波动明灭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
是沈砚之发来的消息:"我在沙漏巷旧址发现了时间舱,里面有十七本日记,
每本最后一页都写着'阿晚的第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