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簪子是外祖家的旧物,母亲说,牡丹虽贵,却须得墨兰衬着,才显得出清贵。”她抬头时,
恰好与梁晗的目光相撞,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缠枝纹锦袍,腰间玉佩正是她绣的墨兰纹样。
席间行酒令时,平宁郡主忽然指着檐角的绿梅:“盛六姑娘才学出众,
不如以‘绿梅映雪’为题,作首七言绝句?”墨兰提起狼毫,笔尖在薛涛笺上稍作停留,
忽然想起昨夜在梁晗画中见过的绿梅枝干——铁骨虬枝,却在枝头缀着点点冷香。
她落笔如飞,末句“不教琼玉埋幽草,偏向金銮殿上开”刚一写就,席间便响起抽气声。
“好个‘偏向金銮殿上开’。”平宁郡主的声音里带着冷意,
“盛六姑娘这是想做那独占春光的牡丹?”墨兰正要答话,
梁晗忽然举杯笑道:“郡主误会了,墨妹妹笔下的绿梅,开在琉璃阁的暖香里,
映着满室贵眷的珠翠,正是盛家门风的写照。”他转头望向墨兰,眼中闪过赞许,
“何况墨妹妹的字,比京中那些千金的闺秀体,多了三分骨力。
”吴大娘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,忽然拍掌笑道:“既然梁公子这么夸盛六姑娘,
不如让她替老夫人绣幅《绿梅报春图》?老夫人最喜绿梅,说这花不畏严寒,
像极了咱们北地的女儿。”三、帘后机锋戌初刻,墨兰被吴大娘子邀进内室看绣样。
绕过翡翠屏风时,她听见梁晗与吴大娘子的交谈声,
字字清晰地传入耳中:“母亲何必对盛家庶女另眼相看?
不过是个会舞文弄墨的——”“糊涂!”吴大娘子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,
“你当盛紘为何宠她?林噙霜当年可是扬州盐商之女,手里握着的,是两淮盐引的半数人脉。
盛家在京中根基浅,若能通过墨兰拉拢林氏外祖家,比娶十个嫡女都有用。
”墨兰的指尖掐进掌心,忽然明白梁晗近日的殷勤,原是吴大娘子的授意。她深吸口气,
故意让裙裾扫过屏风,发出窸窣声响,待吴大娘子转身时,已换上羞怯的笑:“吴大娘子,
绣样在哪儿?墨兰眼拙,怕是要劳烦您多指点。”吴大娘子上下打量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