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浙沪的同学都说要沾沾王大老板的光呢。”打印机突然卡纸,发出尖锐的警报。
我望着玻璃幕墙外自己的倒影,深灰高定西装,宝珀腕表在腕间泛着冷光,
突然觉得领带勒得窒息。朵朵用蜡笔画的全家福就贴在电脑旁,
四个歪歪扭扭的人影手拉着手,背景是迪士尼的城堡。“应该的。”我听见自己说,
“需要订多少房间?”当晚回家时,玄关的感应灯没亮。林夏抱着熟睡的朵朵坐在飘窗上,
月光给她侧脸镀了层银边。茶几摆着吃剩的半块生日蛋糕,
鲜奶油做的艾莎公主皇冠已经塌了。“维科的订单要提前交货?”她没回头,
手指轻拍女儿后背。真丝睡裙领口露出半枚暗红吻痕,是上周结婚纪念日我留下的。
我松领带的动作顿了顿。厨房炖锅咕嘟响着中药味,岳母的风湿药膳总是熬到深夜。
“同学会定在下周末,班长说要搞通宵叙旧。”我从背后环住她,嗅到淡淡的奶香,
“快捷酒店十个房间,我包了。”朵朵在睡梦中咂了咂嘴。林夏转过脸,
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:“你当年不是说,毕业时他们往你被褥泼洗脚水?
”记忆的碎片突然锋利起来。2003年6月,我蹲在宿舍楼下捡拾湿透的考研资料,
陈志鹏倚着栏杆往下丢烟头:“乡巴佬还想考复旦?你配吗?”烟灰落在我的眼镜片上,
烫出针尖大的焦痕。“都过去了。”我蹭了蹭妻子发顶,她新染的栗色发丝蹭着西装肩线,
“现在大家拖家带口的,总要给孩子做个榜样。”林夏突然抓住我手腕。
她的美甲是昨天刚做的雾紫色,现在小拇指缺了个角:“王峥,
上个月给朵朵报国际幼儿园的定金……”“维科的尾款月底结清。”我吻了吻她眉心,
“放心。”深夜两点,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幽幽亮起。
陈志鹏的微信消息带着一连串龇牙笑脸表情:“女同学们说快捷酒店隔音差,
能不能给她们升级成五星级?毕竟带孩子不方便嘛。”我盯着天花板上游动的月光,
听见客厅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。林夏翻了个身,蚕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