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扑过去拽住他衣角。画框锋利的边缘划过他眉骨,血珠溅在我白色校服裙摆,
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。"原来是你。"他忽然抓住我悬在半空的手指,
虎口处的黑痣与我记忆里染血的绷带重合,"当时有个小姑娘边哭边给我包扎,
手法烂得像是给木乃伊裹尸布。"我耳尖发烫地抽回手,银镯撞在咖啡杯上发出清鸣。
他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拍立得:扎着马尾的少女蹲在血泊里,
校牌被风吹得翻过来——"青梧中学 纪晚棠"。"你跟踪我十年?"我声音发颤,
照片边缘的折痕里还粘着干涸的血迹。落地窗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,
与墙上老照片里穿旗袍的女子奇妙重合——那是1943年的咖啡馆女主人,
正望着留声机旁穿西装的恋人微笑。林叙白忽然解开两颗衬衫纽扣,
锁骨处悬着的银坠子让我呼吸停滞。镂空缠枝纹包裹的孔雀石,
与我腕间银镯的雕花分明是同一块模具所出。"祖父说这枚吊坠缺个伴。
"他指尖绕着银链打转,石头上浮动的光斑像跃动的鱼群,"十年前被个小贼顺走半块,
害我挨了二十藤条。"雷声碾过屋顶时,我终于摸到镯子内侧凹凸的刻痕。旋转九十度,
孔雀石严丝合缝地嵌入凹陷处。咖啡馆忽然陷入黑暗,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
我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,与那个躺在血泊里仍对我笑的少年一模一样。
"现在人赃并获。"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我腕间银镯,黑暗中传来金属锁扣弹开的轻响。
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垂时,暴雨裹着紫丁香从窗外汹涌而入:"纪小姐是要跟我回家,
还是让我再等一个十年?"我们谁都没注意,柜台后的老式座钟开始倒转。
黄铜指针逆着光阴回拨,
停驻在1943年某个同样暴雨倾盆的黄昏——穿旗袍的女人将银镯一分为二,
把带着余温的半边塞进恋人口袋。而此刻我们的影子正被闪电拓印在斑驳砖墙上,
与那对民国恋人隔着时空十指相扣。他的呼吸悬在我耳畔,像一片将落未落的雪。
我听见银...